公安题材连环画收藏
历史不过几十年的连环画不少已是天价,收藏需要稳、静的心态面对,真正的好书都隐藏得很深的,比如说一套全国总共才一两本的《新唐传》,价格至少在3万至3.5万元。但即使有人加价幅度在五成,也未必能买到此连环画,对于普通藏友来说望尘莫及。当年一两毛钱的连环画佳作现在价格都很坚挺,尤其是获奖漫画,比如《穷棒子扭转乾坤》(人美1963年版)800元、叶雄的《子夜》(沪美1985年版)1200元、河北人美的《野火春风斗古城》1500元等等。
公安题材连环画见证警服变迁
出于对公安题材的偏爱,我一直把这一类型的连环画作为收藏的重点,便宜的几块钱,最贵的30元,但积累下来也花去不少了。在我看来,不在乎收藏价值而单纯地收藏喜欢的专题才是最大的乐趣。我的多数藏品系上世纪80年代早期出版,这恰好也是公安题材故事片流行的时候。
为了收藏公安题材连环画,我几乎用上了全部业余时间,近200册几乎汇集了二三十年前最流行的故事,如《一双绣花鞋》、《白牡丹行动》、《刑警队长》、《戴手铐的旅客》等等。
我收藏的连环画有两大类,一类是绘画版,多数是画家根据文学作品直接创作;另一类是剧照版,相当于故事片的副产品。在藏品中两个版本的《蔷薇花案件》,剧照版为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绘画版为湖南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出版时间均为1985年。
当时公安题材故事片非常火爆,出版社一看到好的题材也不肯放过,同时有两个版本再平常不过,但我更喜欢的是手绘版,《蔷薇花案件》讲述的是公安反特题材,黑白线条和浓重阴影,加上扑朔迷离的故事情节,让人感到刺骨的恐怖。像这种用朴素的画风就能讲述复杂故事的高超技巧,在今天铺天盖地的日本风格漫画中,再也无法寻到。
这些公安题材漫画除了单行本外,还有两三本一套的,难度最大的是“追捕‘二王’系列案”的连环画,陆陆续续出了很多套,在当时这一杀人系列案很轰动。在眼花缭乱的封面中,还可看到警服的变迁,如《刑警队长》的白色警服,其后《滴水观音》的草绿色警服等等。
《蓝盾保险箱》在局长办公室拍摄
在我收藏的近千册连环画中,与南京公安关系最密切的是剧照版《蓝盾保险箱》,它反映的是南京公安的一段历史,也是根据在南京拍摄的电影制作的,当时中国电影出版社和安徽人民出版社在同一年出版,你看它有多火。
故事发生在1949年渡江战役胜利后的南京,军管会刚刚成立不久,某国驻华使馆内发生了一件盗窃装有国宝的保险箱案件,军管会派出了以路宏为组长的侦破小组,在破案中与惯偷和潜伏特务展开激烈斗争,最终夺取胜利。
翻开这两本连环画,顿感亲切,拍摄场景分别是南京下关公安分局和南京市政协所在地,随着故事情节的展开,玄武湖、栖霞山等南京名胜陆续亮相,而饰演庞查礼的则是著名演员陈述。两册连环画书名页上都有编剧虞煜星的签名,《蓝盾保险箱》的影响很大,对其所描述的案件、人物原型流传有很多说法,为此我专门带着连环画拜访了这位编剧。
虞煜星曾在南京市公安五处工作15年,亲历了一些重特大案件的侦破,他回忆说,创作《蓝盾保险箱》缘自1979年《南京日报》新辟连载小说专栏。时任南京越剧团编剧的谢光宁接受约稿后就与虞煜星接洽:
“当时轰动南京的案件不少,‘6·12杀人分尸案’、‘女哑巴被害案’等等,但只写单个案件的侦破比较单薄,不宜连载,而且容易被人对号入座,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两人决定合作撰写,不拘泥于特定的真实案例,先从南京解放初期写起:“连载必须要有悬念,当时推理小说比较时尚,但每节1200字的篇幅不适合推理,我们决定按照侦探类小说的一般规律,即案发一线索侦查否定一又发现又否定一再发现最终破案的基本思路安排文章。”“我们大量查阅了解放初的案件和社会治安资料,几次推敲后将最初拟定的37节压缩到26节,使案件更加集中。”1980年九、十月间,这部小说在《南京日报》连载,署名“梁人”。
很快,小说被南京电影厂相中,被要求改编成剧本,并定下了一些基本原则,如从节省经费的角度出发多在南京使用实景,不搞大场面,少用群众演员等等。虞煜星回忆说,影片拍摄进展很顺利,市公安局非常支持,比如在朝天宫拍戏,当地派出所连续3天协助维持现场秩序;而有关公安局局长的情节,就真的是在局长办公室拍摄,“当时是星期六晚上进入,星期天晚上结束后,立即打扫恢复原样。”
让编剧们欣慰的是,这部电影的反响比当初的连载还要好,取得了很高的票房收益,20年多年后还被多次重播。
这么多年来,社会上对《蓝盾保险箱》案件与人物原型的猜测不断,不少人认为它取材于前埃及大使馆劫案,虞老说,这一案件发生在1950年秋冬季节,而连载小说和电影却明确交代说:“1949年春末,一个细雨霏霏的夜晚,古老的南京城虽已送走了严冬,却依然残留几分寒意。”而且影片中前大使代办努尔提及夫人都是白种人。“这不是导演的疏忽,而是说明了案发地点不是埃及大使馆。”
据虞老介绍,南京解放初期的曾连续发生重特大案件,7天达19起,涉外案件也多,有“×侨俱乐部盗抢案”、“×国驻华武官居所盗抢案”等,小说和电影是根据这些案件虚构的故事,不必对号查找。“小说中的刑警队长‘朱林森’是从当时3位局长的名字中各取一个字组成,在影片中才改为‘路宏’,而策划庞查礼的初衷是对当时一批‘留用国民党警察’功劳的肯定。”